2019年1月12日，以“中西合璧 迈向伟大”为主题的方太研讨会在位于宁波的方太集团总部召开。浙江大学全球浙商研究院秉承与一流企业家同行的理念，与浙江大学管理学院企业家学院、《外国经济与管理》“东方管理”专栏编委会及特邀专家共19位，一同参与此次研讨会。

“2019•管理学者走进方太”与会者合影

方太从2008年起全面导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此完善内部已有的西式管理制度。方太中西合璧的文化管理模式正是吸引学者们“千里赴会”的范本案例。

11年来，方太文化经历了数次升级迭代，初步形成了比较完整的系统。方太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茅忠群在研讨会上分享了方太的探索经验和成果。

方太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茅忠群向管理学者们介绍方太文化

2002年，茅忠群先生从中欧商学院EMBA毕业，开始思考下一步学习计划。他判断：中华有5000年文明，中国将来的企业管理模式肯定会向日式管理借鉴，走本土文化与西式管理的融合之路。因此，2004年初，他先后去清华和北大参加国学班学习。但是，当时的国学班很少有教授谈到如何将传统文化与经营管理结合起来的问题。方太开始了“摸着石头过河”的探索过程。那时的方太已引入完整的西式管理制度十余年，如何协调传统文化与西式管理的冲突，真正做到“以道御术”？这项探索非常具有挑战性，在企业里引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如何引入？又该怎么推进？这些都是难题。

2018年浙江大学全球浙商研究院在撰写“【浙商传奇】书写创新创业史诗”系列丛书中的《茅理翔：创业式传承》一书时，就记录了方太的这段历史：2008年，在距离孔子故里曲阜800公里的浙江慈溪，一所“孔子堂”赫然出现在方太现代化的办公大楼里。与此同时，一场前所未有的中西合璧管理模式的探索，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浙商传奇】系列丛书《茅理翔：创业式传承》

方太和众多现代化民企在当时乃至现在，都面临一个尴尬局面：不少高管都有西方管理教育背景，甚至是全球500强出身，且不少60后、70后员工都是在对传统文化的批判氛围中成长起来的。因为看起来严重缺乏推行国学的土壤，很多员工困惑不已。

虽然如此，但茅忠群明确一个原则：慢慢推，一定不能引起大家的反感。边实践、边思考，他决定先从形式上推起来，“外塑其形”，在耳濡目染中使人逐步接受。

从组织大家观看传统文化视频，听讲座开始，到儒家文化晨读，形成著名的“读经一刻”惯例，再到后来，不少部门在此基础上自发创新了更多学习和分享形式，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熏陶下，大部分员工慢慢接受了儒家文化，还有不少人喜欢上了学习儒家文化。

光营造润物细无声的环境还不够，儒家讲求领导垂范。但考虑到高管们学历高和有外企背景两大特点，茅忠群选择首先在普通员工中推行儒学文化，等形成一定氛围后，才开始抓领导干部，并把重点逐渐放在领导垂范上，因为巩固和进一步提升，确实需自上而下熏陶。

针对高层管理者，茅忠群主要实行了两大举措：第一，每月举行一次学习会；第二，建立“致良知”微信群，主要交流国学经典的体会和感悟，不涉及工作交流。茅忠群给自己确立的“日行一善”并贴在员工墙上的话，就是“各大经典轮流读。每天读经半小时，所得能量分散给所有方太人、所有方太客户和所有付出的人”。在茅忠群看来，这种学习的关键就是要持续，而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11年的践行中，方太摸索出不少“以道御术”的具体做法。在此次研讨会上，茅忠群先生还举例分享，在传统文化启发下，方太形成了特殊的“末位淘汰制”：对于考核结果第1次排在最后3%至5%的员工提出警告，对于连续2次排在末位的员工进行换岗、降级或淘汰；如果员工的价值观考核不达标，直接考虑劝退。方太不采取将排名最后10%的员工直接淘汰的西式管理制度，更不照搬日本企业的终身雇佣制，在绩效管理上符合不偏不倚的“中道”，既给员工安全感与归属感，也不影响工作效率。

诚然，方太文化管理模式取得了较大成效：导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前4年，员工违纪行为逐年下降50%；连续8年被评为厨电行业消费者“首选品牌”；员工敬业度达到87分，被著名咨询公司怡安翰威特授予中国区最佳雇主“文化匠心”奖……但其管理模式是否具有可复制性？

浙江大学全球浙商研究院副院长邬爱其教授发言

关于这个问题，浙江大学全球浙商研究院副院长邬爱其教授分享了他的看法：“经过调研，我发现优秀企业存在一个共同点——文化落地。方太文化有普世性，其他企业可以学习；同时方太也是孤独的，其他企业也许学不了。所以我认为方太是理想的务实主义者。其品牌定位从‘厨房专家’转变为‘高端厨电领导者’，此后又提出‘因爱伟大’（代表方太脱离业务层面走向价值观层面）的品牌主张——这种演变过程符合管理学中的定义：定位要立足现实，且一定要超越现实。甚至可以预测，未来的方太将不只是厨电公司，而会进化成品牌文化公司。事实上，今年很多企业都在做这样的品牌定位调整。”

学者们在长期观察研究中发现，不少企业把传统文化“学歪了、用偏了”。浙江大学管理学院MBA中心主任窦军生教授提出：“目前国内不少企业家缺乏信仰，精神境界需进一步提高。在没有学好中道的儒家文化的前提下，就去接触佛学、基督教等宗教理论，收效很差。因为一个人进行理论吸收的母本如果不够强，不仅不能有效吸收、消化其他理论，还容易学偏。在我看来，方太案例给中国企业家的主要启示是，中国企业家应该有文化自信，儒家文化本身就是一种管理文化。”

茅忠群先生认为，在文化导入前，企业家一定要扪心自问：导入文化究竟是为了利他，还是利己？2008年，他只觉得应该与员工分享优秀传统文化，还未考虑如何将其与企业管理相结合。11年来，这份质朴的初心不改底色。在他看来，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打造伟大企业，就是方太关于管理模式的实验，这一实验比上市更重要。

“几乎什么方法都试过，最终还是落实到关爱和教育这两点。”茅忠群先生介绍，倡导企业文化不是为了控制，如果没有真正的关爱，员工的心门无法打开；但关爱是为了进一步教育，就如父母不能溺爱子女。“培训是开发知识和技能的工程，若是这样看，我们从小到大的学习都是培训，缺少对心灵的启发。”茅忠群进一步说，教育则是开发心灵的工程，其目的是让员工获得真正幸福圆满的人生，即“物质精神双丰收，事业生命双成长”；企业不能只满足员工的物质和职业追求，还要帮助员工获得生命与心性的成长。

这或许是东西方优秀企业的共同追求。高山流水，得遇知音。“求同存异地看，世界上各种文化的表达方式不同，但个人认为其至少有两个共同点——爱与幸福。”茅忠群结合对中西方文化的学习感悟说。

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张钢教授发言

此观点得到与会专家们认同：东西方都有价值理念层面的“道”和方法技术层面的“术”，这些都可以为企业所用，但“术”必须积极正向。正如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张钢教授总结：无需刻意分别“东西方”概念，当各国卓越企业追求超越利润的使命、愿景、价值观时，“都是有交集的”。

浙江大学全球浙商研究院副院长陈凌教授发言

多年深入研究方太集团的浙江大学全球浙商研究院副院长陈凌教授认为：方太一向特立独行，跟方太其他几个在行业内为人称道的原则一样，方太对中西合璧管理之道的探索，也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影响。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曾讲过，21世纪，中国将与世界分享管理的奥秘。而方太，或许有可能成为带动中西合璧管理模式在世界占据重要位置的主角。

茅忠群先生表示，方太文化将进行持续探索和完善，并向其他企业进行分享和推广。“初步计划，未来10年要影响10万名企业家。”

浙大管院院长、浙大全球浙商研究院院长魏江教授发言

通过此次实地调研和对话，学者们对方太文化管理模式进行了浸入式深度研讨，收获巨大。浙江大学管理学院院长、浙江大学全球浙商研究院院长魏江教授说：“一流的管理学院一定要与优秀企业家同行，因为管理学是应用型学科，面向实际问题。但如何去做好这种同行，管理的道和术应该如何承接、落地？今天，我们结合各自的研究背景一起探讨方太文化，就是很好的形式。”

浙江大学全球浙商研究院将持续秉承“研究浙商、服务浙商、提升浙商、宣扬浙商”的宗旨，与浙商同行、与民营经济同行、与时代同行！

方太集团副总裁孙利明陪同与会管理学者参观方太展厅